□谈笑生

　　好莱坞老牌“影帝”达斯汀·霍夫曼说过，演《香水》，让他觉得非常过瘾。凭着此语，我找到了这部电影的DVD。此前，我购到小说《香水》，幸亏没有及时阅读，否则，电影的美妙将大打折扣。

　　这部电影的主人公格雷诺耶出生在鱼市场——世上最臭最脏的地方之一。他母亲上一秒还在剖鱼去肠，双手沾满鱼血，下一秒钟就钻到鱼摊底下，像是扔掉一堆鱼肠一样，将一个生命从体内排出。紧接着，匆匆剪去脐带，当他是死胎不理不睬，又开始做生意了。

　　然后妈妈被处死，格雷诺耶彻底成了一个孤儿。在孤儿院里，格雷诺耶发觉自己的嗅觉远比常人灵敏，他于是不断去区分各种气味、记忆各种气味。他渴望自己能闻遍世上所有气味，并能将这些气味存储下来。他发现，处女的体香奇妙无比，于是神魂颠倒，更加坚定了野心，终于成了一位香水制作大师的学徒。在大师的指点下，他来到了“香水天堂”格拉斯。为了制造一种名叫“处女香”的香水，他不停地杀人，先后结束了26位妙龄少女的生命。每一次谋杀只有一个目的：收集她们特有的味道，没有生命的“香味”。

　　因为贪婪，格雷诺耶被押上了刑场。在法官审判面前，他面部紧绷，而眼中呈现的是一种恐惧，或许那不是恐惧，而是对诅咒指责他的那些人的一种藐视——在他眼里，除了神奇的气味，其他都渺小脆弱，甚至比那些臭气还令人作呕。临刑之际，他取出他那瓶珍贵的“处女香”，只用了一滴，就使身边狱卒如痴如醉。他将“处女香”全部倾倒在自己身上，情欲迅速在人群里滋生蔓延，制裁罪恶的广场霎时变成情爱乐园，人们似乎原谅了他所犯下的罪行，就连受害人父亲都宽恕他。格雷诺耶此时回忆起他杀死的第一个女孩，他那时只凭气味便爱上了她。他希望时光倒流，和女孩共度一生，他后悔将她杀死，而让自己罪孽深重、良心被折磨。最后，格雷诺耶被人们蚕食掉，只剩外袍和一滴“处女香”，几天后，外袍被调皮的小孩扔进垃圾堆烧了，那滴传奇一样的香水也被无情蒸发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　　表现气味，对于依靠画面来推进故事情节的电影来说，是一件困难的事。《香水》借助鼻子的特写来表现这一抽象的东西，通过鼻子呼吸运动将味觉视觉化，尤其影片最后，将香水的魔力呈现，不得不让人叹服演员的表达技巧。

　　跌宕起伏的影片情节中，有一股阴郁的气息、一种黑色的优雅。看完此片后，或许你在对这位天才与残忍于一身的杀手表示愤恨之时，生出更多的同情或思考。他一生所求，无非就是爱的气味，但他达到目的和手段却是谋杀。神圣的目的为何会通过罪恶的方法去获得？而观看行刑的人们闻到香水后，原始的性欲霎时无法控制，这些画面无疑撕破每个道貌岸然者的伪装，让我们追问：人，能否在所有时候，让理智战胜疯狂的原始欲望，保持应有的道德底线？